许多妇女在思想观念误区的束缚下艰难地生活着。乌特·艾尔哈特要用《好女孩上天堂 坏女孩走四方》(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年2月出版)这本书为妇女姐妹们扫清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艾尔哈特通过这本书告诉女读者们,妇女们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充实的生活,为什么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在很大程度上是妇女自己的心理机制、自我束缚和内心的恐惧感决定的。下文是书中的节选。
许多妇女要比她们自己实际估计得要强大得多。她们常常把自己看成是软弱的,需要人帮助,因此需要强有力的男人的保护。
西尔克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叫亚历山大。自从生了儿子以后,西尔克就一直处于恐惧状态,她的恐惧症非常利害,她甚至不敢走出家门,不敢出去买东西,更不要说开车或旅行度假了。她当时结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逃避父母。亚历山大并不是他们夫妻双方期盼的结果。仔细观察一下她的生活,我们可以发现,她的发展道路中没有一样东西是她自己决定的,然而一切就这样发生了,她没有办法,只好对自己的命运认了。但是现在,她觉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整天生活在恐惧状态中,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她盼望着能恢复往昔的欢快,能有自己的幸福,能自由自在地漫步于自然之中。因此她决定接受治疗。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做机械性的练习:走出家门,看望朋友,开车购物等。过了一段时间她开始扪心自问,开始反思,自己究竟有什么愿望,有什么要求。两年后,西尔克已经能够直接驾驭自己的愿望了。后来她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按照丈夫的生活方式过日子,于是她选择了离婚。
西尔克实际上害怕的是自己的强大,这种对自身的恐惧使得她不可能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可能认识到生活中以及和她有关系的人中究竟有什么东西不合自己的心意。
能够表达自己内心不满的妇女就一定是动辄大发雷霆的歇斯底里的女人吗?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经常都会把别人的强大看成是歇斯底里、失控和冲动。费伊·韦尔登在他的小说里描述了一个所谓的“女魔”的成长过程,妇女们看了这本小说后,心里明白,嘴上却嘲笑女主人公的魔鬼般的举止。其实所有的妇女看了这本书后,都会觉得女主人公的“出格的举止”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女主人公把孩子和动物从家里引诱出来,然后把家中所有象征奴役女人的东西统统消灭掉,她让家里所有的生活用品不停地奔跑,摩擦产生高温,最终家室被全部烧毁。然后她把孩子交给自己的丈夫。故事的结局是“女魔”获得自由。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女主人公总是以暗示的方式,转弯抹角地向丈夫表露自己的情感和愿望,那么故事的情节就远没有现在这样吸引人。这个女人的确能做到通过自己制定的目标来促进自己的独立和自主。当然,故事情节的开头听上去有些悬乎,但还是成功的。
“像只豺狗一样的婆娘”,这种女人对人构成了某种威胁,对男人是这样,对女人也同样是这样。豺狗的面目永远是狰狞的。大家都觉得,女人如果发起火来,模样也会是这般狰狞。因此,女人应当收起自己的怨恨。男人们经常对自己的女伴说:“照照镜子看,一发火,你都成了什么样!”这句话有如在肥沃的土地上播种,很快就有了收获。女人听了这句话很快就会在脸上摆出妩媚的笑容。看,这不就行了吗!(?)
但是她们没有意识到,恰恰是这种摆出来的笑脸将自己的个人意志掩盖掉了。漂亮的容貌要重于自珍自爱,只要别人喜欢,自己的面子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在她们摆出笑容的同时,她们变得渺小了。趁他还没有发现自己苦心掩饰的“可憎面貌”之前,赶紧顺从他的意愿。“你怎么这么任性?要知道,笑的魅力是无穷的。”他就这样引导着她,安慰着她,并逐渐地把自己的意志转化为控制她的行动,他成功了,他再也不用去害怕她了。
女人,美丽的生物。这句话就写在门上,只要妇女敢于打开这扇门,她就能得到独立、自主,就能做到自珍自爱。当然,要想进入这扇门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就是似水的柔情和姣美的容貌。妇女如果用微笑这个假面具来掩饰自己,只会使自己变得渺小起来。
妇女一旦变得渺小,别人就不会把她当回事,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塑造自己的形象。她们这样做,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力量和独立。
有一位妇女叫佩拉。终于有一天她的上司对她说,同意她参加计算机程序培训班,这个机会她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了。这个星期就开始,每次都是星期六,共10次。这个时间非常合适,因为星期六的时候克劳斯可以在家带孩子。他们有一个3岁的女儿,名叫施黛芬妮。她满心欢喜地跑回家告诉克劳斯,机会终于等来了。她原先以为,丈夫肯定会和自己一样感到高兴,因为他也清楚,一次进修的机会对佩拉不仅难得,而且十分重要。但是没想到克劳斯劈头盖脸地说道:“这下你美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能抽出那么多个星期六的时间吗?”佩拉一下子呆住了,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和妈妈有什么关系?接下来的话,克劳斯的态度非常明确:以后每到周六他都要去打壁球,他到周未的时候需要放松放松。他经过长期的努力好不容易把同事彼德从妻子身边挖过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呢。打壁球他绝对不能放弃。
佩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内心非常慌乱,觉得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要丢失掉了。她的上司会怎么说,觉得她没有用!胡搅蛮缠地闹了几个月,真的给她机会,她反倒不去了,典型的妇道人家!佩拉想到这里,气得满脸通红,一股脑把自己的怨气全倒了出来。伤心的眼泪弄花了睫毛的化妆,声音也变得尖亢起来。克劳斯见状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看看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你千万不能歇斯底里,这样你太难看了!”佩拉冲出房间,跑进卫生间,认输了。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工作了整整一个星期,临到周末了我还要把孩子塞给他,这怎么能算是关心人体贴人呢!到底是放弃上培训班,还是请妈妈来帮忙,还是离开这个到了关键的时刻就把自己晾在一边不闻不问的男人、佩拉一时拿不定主意。
佩拉的认识误区表现在:她希望丈夫能赞赏自己的职业进取心,能支持自己,能认真对待自己。她很想认认真真地和丈夫谈一次,保护自己的事业,强迫丈夫要遵守许下的诺言,但是每次真到谈起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软弱无力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她一到激动时就会气得直跺脚,就会哭,最后就失去了控制。毫不奇怪,最后胜利的总是克劳斯。他会像个救世主一样,把自己对事情的看法侃侃道出,把自己的要求一一摆出,语气沉着,不乱方寸。几乎每次到讨论不下去的时候,她总是在想,再也不和他过了。但是真到要离家了,她又想要讨好他。她觉得自己很荒唐很窝囊,自己要走,却又怕克劳斯离开自己。可能事情的全部原因是克劳斯不愿意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变形神态。害怕被抛弃和离家出走,二者相争,总是前者占上风。
妨碍妇女挖掘自己全部潜能的,有的时候并不一定是什么深层次的恐惧感,常常倒是一些司空见惯的琐碎小事,它们把妇女的思想和行动彻底地束缚住了。
好母亲总是把自己的需求放在最后。
孩子是生活的中心,孩子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
毫无疑问,为人之母是女性独有的特点。但是如果反过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没有孩子的女人就不是真正的女人,这一来在逻辑上说不通,二来也是极其幼稚的。但是尽管如此,这种观念仍然能左右许多妇女,它甚至还能左右许多在生活和事业上取得成功的妇女。
有一个很有才华的女化学家格莉特,她和丈夫的生活很幸福,两人之间也很坦率。他们在同一个实验室工作,工作中相互交流、相互激励、相互促进。格莉特在过35岁生日的时候,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在以后的两年中是不是需要生个孩子。他们的生活中原有的轻松就像被戳破的自行车轮胎,里面的空气一下子全跑光了。突然间,膝下无子,度过余生被他们判成了错误的观念。于是怀孕便成了生活中唯一重要的内容。不到一年的功夫,她的目标达到了。“生命的目标”诞生后,格莉特在家待了3年,带着孩子过了3年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的日子。但是在随后的两年中,她的工作没有了,没有哪一个实验室主任愿意让一个已经有5年没有从事专业工作的人在自己的实验室工作。于是格莉特一下子又变成了世上最不幸的女人,她狂躁,她绝望,为了和孩子一起度过的这段美好时光,她耽误了自己的全部前程和未来。到最后,她还是找到了一个工作,但是比她以前的待遇要低得多。对这个工作来讲,她的学历太高了,她再也享受不到以往工作给她带来的那份满足感了。
一位妇女患有不明原因的全身不适,她的家庭医生在诊断的时候建议她:“我看你还是生一两个孩子吧,只要你觉得像个真正的女人,你的不适症状自然就会消失。”
生儿育女和职业工作是不会相互抵触的。我们大家都认为,一个“只做母亲”的女人很容易对孩子提出过高的要求,管束过严,这就是说孩子会因过多的爱而感到窒息。
有些妇女,她们想要孩子的愿望并不是特别的强烈,而且对待诸如此类的事情也不是特别的认真,但是她们仍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觉得没有从生理上具体地表现自己的女性特征好像也说不过去:“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总感到好像自己耽误了些什么……”这种话表明了这类妇女的矛盾心理。她们是迫于某种(社会)压力才怀孕的,因此她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等于进入了一座监狱。有一位妇女告诉我,她当上母亲,就是因为“其他女友一时间都有了孩子。”结果现在母亲的身分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许多妇女就这样当上了妈妈,而在这之前她们根本就没有认真地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孩子。她们从没有认真地去考虑过一辈子没有孩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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